暴風雨前的檸靖

他總說要像鳥兒一樣飛行，

然後在班上不斷張開雙臂練習下墜的姿態。

同學們從一開始的嘲笑，後來也慢慢習慣有這樣奇怪夢想的同儕。

他常常笑著對大家說，等成功了一定會表演給大家看。

想當然，從來沒有人當一回事。

也許過了幾個月，或者也只有短短幾周，

在大考將至，沒有人注意到時間的變化。

更沒有人發現，

他的身上開始出現大大小小的瘀青和傷痕。

他開始變得沉默寡言，

但是仍然堅持練習像鳥兒迎風飛翔的姿勢。

有一次，他站上講台，伸展雙臂，

在跳躍的前一刻，被經過的老師喝止。

那時他說，就快要成功了，表演的時候，你們一定會驚嘆的。

眼神有著異樣的光彩，但總是揚起的嘴角卻緊抿著。

依舊是個對考生來說乏味的星期五。

他從早上就沒有來上學。

老師擔心地詢問同學，聯繫家長，仍一無所獲。

在接近放學的時候，整個校園騷動了起來。

許多師生跑到了校舍外的空地，抬頭往上看。

原來那個星期五，是表演的日子。

只是他並沒有發邀請函給任何人，

而是靜靜等候觀眾來臨，等待開始的時機。

就像練習時那樣，他張開了雙臂，迎著風，揚起了久違的笑。

然後，一躍而下。

就像鳥兒一樣。

人們在底下發出尖叫，像他說的那樣，

只是不是驚嘆，而是驚嚇。

後來的後來，

我們才知道，他從來就不快樂，

只是沒有人注意到過。

隔天，依然是對考生來說枯燥的星期六。

作者有話要說：

要有多麼絕望，才能有如此勇氣。

希望這個社會多一點愛，

多觀察四周，多一點察言觀色。

少一點自私，少一點自利。